1933年美国小说家詹姆斯·希尔顿在他的作品《消失的地平线》中描绘了“世外桃源”的盛景,香格里拉也逐渐走入了全世界的视线当中。湖泊是女神滴下的眼泪,苍茫的高山上覆盖着皑皑的白雪,古老的歌谣自天籁而响,凛冽的狂风吹动五彩经幡,彩云在蔚蓝的天宇飘荡,那片神奇而又静谧的香格里拉,因为梦而幻化为高原圣地。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向梅里雪山,当灿烂的金辉照向松赞林寺,当悠悠的钟声从金碧辉煌的庙宇中传出,当呢喃的诵经声回响在天穹。这是一片雄鹰飞过的蓝天,这是一块勇士踏过的故土,这是一个有着信仰和宗教的圣地。《遇见·香格里拉》的横空出世,深挖藏传佛教和藏族文化,让世人在室内便可以享受一场纯正的藏地文旅,赞美香格里拉万物复苏四季更迭的史歌开始奏响,遇见海拔最高的室内歌舞演绎,遇见香格里拉,遇见最真实的自己。
《遇见·香格里拉》经过一年的蜕变,经过舞蹈艺术家杨丽萍老师的亲手锤炼,终于在今年的5.2焕发新生,重新与观众见面。这个获得过全球海拔最高室内歌舞秀的舞台,迎来了它新的篇章。我来到这里,只为了我的3600秒的瑰丽多姿的梦幻香格里拉。
整场演出共分为五幕《鼓声不息》、《藏地赛装》、《马帮豪情》、《青稞天浴》、《遇见梅里》,剖析严选了藏地文化最为经典和极具代表性的桥段,综合运用了声、光、乐器等表现形式,给大家带来难以言表的视听震撼。
【第一章:鼓声不息】
当全场的灯光瞬间熄灭,舞台的中央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在奏打着藏钵,随后场地中间一群藏民们手捧着大小不一的藏钵鱼贯而出。他们用杵摩擦和敲击颂钵,共同奏响着宇宙之音,敲醒沉睡的身体和灵魂,重新奏响内在秩序平衡乐章。
由金、银、铜、铁、锡、铅、锌七种金属及天然矿石手工制作而成的藏钵,每个敲打的时候都有自己独特的质地与音声频率。“颂钵”由东方的尼泊尔、印度传入中国,既是得道高僧的吃饭器皿也是他们的身份的象征。颂钵的震动所奏响的宇宙之音,将身体的意识和潜意识相互连结,达到身心合一,万物归零的境界。现场的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似若盘旋而上,又好似萦绕耳畔,冥冥之音让人放下焦虑,潜心修行。
一位高僧从台中将千盏琉璃香火拖向舞台中央,紧接着一阵阵藏鼓的敲响带来了天籁之声。塔鼓、法鼓、热巴鼓、站鼓等等形式多样的藏鼓在舞台上相继奏响,这些藏区最为普遍的乐器和宗教活动的重要法器。鼓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演员们的奋力敲打只为了那一声灵动的乐符,千百回婉转曲折的天路,千百年间梦想中天国,用音乐去诉说天堂之声,用打击奏出空灵之音。
藏音和藏舞的完美结合,演绎出一场令人欢喜的乐章。这里面饱含的是藏族人民对于神灵的敬畏,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和憧憬。鼓声悠悠,情意绵绵,藏家儿女的喜怒悲欢通过这鼓声表达的淋漓尽致,是这香格里拉大地的声音。
【第二章:藏地赛装】
一开场一位阿妈正坐在地上缝着特色的藏医,远处是她的孩儿唱着悠扬的大地之歌缓缓走来。不由得让我想起了一首诗“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阿妈将自己一针一线、精心缝制的服装穿在了自己孩子的身上,希望他能够在赛装节上找到一个心仪的姑娘,展现最好的自己,凝聚着对生活的希望和对亲人无微不至的关怀。
看惯了米兰巴黎的时装大秀,这次看到属于民族的传统服饰的大秀确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惊艳感。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缤纷的色彩,精湛的技艺,特色的图案,构成了一件件独一无二的藏族服饰。
赛装节是藏族服饰文化的活化石,也是现代藏族青年的时装表演。藏族作为一个古老的民族,在长期的历史进程中创造了光辉灿烂的文化,其特有的服饰便是生产、生活等社会形态综合反映的重要载体,将藏族妇女的聪明才智和工艺水平表现得淋漓尽致。
藏族是一个分布地域广阔、支系众多的民族,其服饰也体验出种类繁多、风格各异的特点。在色彩纷呈的藏族服饰中,包含着特定的社会内容和丰富的民族感情,其色彩、图案、技法等更升华为具有丰富象征意义的独特文化。
赛装节各位藏族的俊男靓女身着精心打扮的服装聚在一起,这是他们一年一度难得的聚会。在集会上大家载歌载舞,是一种神圣的仪式,也是一种社交礼节。在跳舞的过程中,藏族小伙子会向自己心仪的姑娘暗送秋波,表达自己的好感;如果姑娘恰好喜欢他,便也会眉目传情表现出自己的爱慕之意。
【第三章:马帮豪情】
马锅头的搞笑出场引来了全场的笑声不断,但是他的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于卓玛的欢喜。卓玛有没有嫁人了?她还会在等我吗?
带着种种的猜测和内心的紧张,马锅头终于敲开了卓玛家的大门。值得庆幸的是,马锅头心心念念的卓玛也依然在牵挂着他。趁着跑马帮的间隙,马锅头带领自己的马帮在这里稍作休息,也可以约会一下许久不见的卓玛。
卓玛拿出自己酿制的好酒,盛情地款待马帮的弟兄们。大家载歌载舞划拳游戏,一片热闹祥和的氛围。我想“卓玛酒”便是保佑大家平安幸福的吧,马帮的兄弟们将这份祝福与在场的观众们一起分享,他们敬献洁白的哈达、喝一碗暖身的卓玛酒,便再度启程。
跑马帮是独克宗特有的生活方式,作为古茶马古道上的交通要塞,独克宗的汉子似乎生下来便有了自己独特的使命——跑马帮。他们将香格里拉特有的松茸和中草药材带到了尼泊尔等地,将盐巴茶叶等物品带回香格里拉。他们用自己的脚步丈量着这个世界,用背井离乡换来赖以生计的金钱。
作为马帮的女人是骄傲的,也是孤独的。她们要常年忍受自己的男人在外面风餐露宿不着家,家里的一切事务都只能靠自己;她们又是骄傲的,因为在这里马帮是受到所有人的尊敬的。她们作为马帮的女人,无怨无悔。
最动情之处,莫过于本章结尾马锅头和卓玛的对话。短暂的团聚之后,马锅头不得不再次踏上征程。他告诉卓玛,再给他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他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给卓玛买很多很多的牛和羊,然后一起过着快乐幸福的生活。他让卓玛一定要等着自己,将自己心爱的马铃送给了她,想他的时候就摇一摇他能听见。
望着马锅头远去的背影,卓玛流下了泪水。但是我知道,她会等,因为她直到他会回来。马帮的万丈豪情也敌不过儿女情长,马锅头知道家里有个女人在等他,卓玛知道茶马古道上有个男人为了自己在拼命。
【第四章:青稞天浴】
青稞,高原人民赖以生存的主要农作物,生长在海拔3000米之上是它的骄傲。大概再没有什么作物,像青稞一样,与一个民族结合得如此紧密,青稞地上似乎从来都站着一位身着藏族传统服装的妇女,高原的阳光洒在大片的青稞地上,也洒在她的脸上。
“人间有了青稞粮,日子过得真甜美;一日三餐不愁吃,顿顿还有青稞酒。人人感谢云雀鸟,万众珍爱青稞粒。”唱着民歌,家家户户收起了早已成熟的青稞。家家青稞架上晾晒着饱满的青稞,是他们对于自然的敬畏和对于丰收的喜悦。
在长期的耕种过程中,藏族人民将青稞赋予了神性,在藏族佛教的祭祀活动中,青稞是必不可少的祭品;每逢藏历新年,家家户户会在佛龛前供上一盆青稞苗,祈愿新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将青稞煮熟然后冷却撒上酒曲,用棉布包起来放在温暖的地方,在夏天经过2个晚上便形成了藏族人爱不释手的青稞酒……青稞似乎早就被打上了藏族人民的印记。
青稞,上天赠予的食物,在风雨的摇曳中,温柔的抚摸着藏地金子般的阳光,贯穿在藏族人民质朴生活的过去和现在。藏族小伙子小姑娘们载歌载舞,欢庆丰收的喜悦。这是一个民族对于食物最高的崇敬,这是一个民族对于自然的信仰。
最后一幕铺天盖地的青稞雨倾泻而下,时如沙石飞溅,时如大雨磅礴,撞击簸箕发出最美的藏地声响,这是最悦耳的自然之音。
【遇见梅里】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我们的身后出现,他三跪九叩走在朝圣的路上。从香格里拉到拉萨,他们就是这样一路跪拜过去的。感到遗憾的是,很多人都达不到他们心中的圣地,因为很多人会累死、饿死在朝圣的路上。但是这些年他们可曾停下过脚步?从未!他们为了朝圣而牺牲自己的生命无怨无悔,藏族人对神山的敬畏,对自然的敬畏,一步一叩首的“磕长头”,只为遇见卡瓦格博,遇见心中日月。
一群群舞者在偌大的转经筒之中来回跪拜,是一种虔诚,是一种信念,是属于藏族的朝圣。“磕长头”是藏传佛教信仰者最至诚的礼佛方式之一。磕头朝圣的人在其五体投地的时候,是为“身”敬;同时口中不断念咒,是为“语”敬;心中不断想念着佛,是为“意”敬。三者得到了很好的统一。
藏族民歌中是这样唱到的:黑色的大地是我用身体量过来的,白色的云彩是我用手指数过来的,陡峭的山崖我像爬梯子一样攀上,平坦的草原我像读经书一样掀过……这群除去自身几乎一无所有的人,正在做的一件动人的事就是:他们满怀至上的幸福和仁慈,为全人类祝福。祝福世间所有生灵时时吉祥、处处吉祥,白天吉祥、夜晚吉祥,天天吉祥、岁岁吉祥,生生世世都吉祥。
他们跪拜的一颦一足都在我脑海中不断地重放,身上的鸡皮疙瘩也逐渐地起来了,眼眶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湿润了。这种莫名的感动我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却为他们的执着深深地打动。人这一辈子总得信点什么,淳朴的藏民们选择了藏传佛教来寄托自己的信仰,虔诚之至,千里不遥,坚石为穿,令人感叹。
当金光照射到梅里雪山的山尖,我想他们已经到达了他们想要的天堂……
【尾声】
最后,全场的五色经幡缓缓地落下,所有的演员依次上台致谢。我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那儿,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该用什么词语去形容这一场表演?我想了很久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杨丽萍老师用她近乎“自然”的方式带领演员去演绎这一场遇见,让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在这块神秘的土地上生活的人所感受到的希望与力量。
这部剧净化了我的灵魂,我似乎遇到了一个最为真实的自己,在藏族文化的洗礼下变得纯净而又自然,用心去感受这圣洁的朝圣之路。
遇见香格里拉,遇见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