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走在Al-Corniche海滨大道,地中海幽蓝色的凉风扑面而来,要不是路上姑娘们的头纱色彩艳丽地在风中起舞,你会完全忘记,这竟然是在沙漠里的王国埃及。
和开罗一样,亚历山大的老城区堆积着层层叠叠的历史记忆。然而无论是老建筑、咖啡馆,或者是行走街上的人们的肤色、穿着、神态,甚至海边特有的凉爽而湿润的空气,都有浓郁的欧洲风情。有人说,这才是完整的埃及,在法老文明、伊斯兰文明、尼罗河文明之外,还有地中海文明。热衷于“埃及中心论”的埃及人有一种流传更广的说法:亚历山大哺育了欧洲文明,亚洲发源于开罗,而非洲文明从阿斯旺诞生—所以,世界来源于埃及。
且对这句话报以善意的微笑。文明古国对人类文明总有一种母爱般的关怀,对这样的情结,中国并不陌生。而亚历山大,的确从诞生之初就志在世界,而非某一个国家。
世界上有25座城市名叫亚历山大,只有地中海旁的这一座,是年轻的亚历山大大帝钦点修建。他志存高远,希望从这里连接欧亚非,联结希腊和埃及两大文明。
亚历山大死后,这座城市成为古代埃及托勒密王国的首都。此后的君王们继承了亚历山大的志向。他们建立亚历山大图书馆,唯一的目的是要在这里“收集全世界的书”,实现“世界知识总汇”。
在信息可以用黄金来买的年代,知识的确可以以这样的形式被收藏,乃至垄断。
历代托勒密国王为把这里变成世界智慧的中心,采取过一切手段:搜查每一艘进入亚历山大港的船只,只要发现图书,不论国籍,马上归入亚历山大图书馆。
极盛时期,据说这里藏有各类手稿超过50万卷(纸草卷),其中有,古希腊诗人荷马的全部诗稿、包括《几何原本》在内的欧几里得的许多手稿真迹、阿里斯托芬公元前270年完成的关于日心说的理论着作;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家的手稿真迹;古希腊医师、有西方医学奠基人之称的希波克拉底的许多着述手稿;第一本希腊文《圣经》旧约摩西五经的译稿;亚里士多德和阿基米得的着作手迹;还有古埃及人及托勒密时期的各个学科的许多着述,等等。
站在今天崭新的玻璃钢架结构的亚历山大图书馆,From Knowledge to World,图书馆阅览室的门楣上仍然写着这句话。只是这座建成于十年前的现代建筑,简约而大气的格局,清新而开放的气质,已经很难让你联想起试图吞下全世界知识秘笈的“藏经阁”式雄心。
亚历山大图书馆的焚毁至今是一个谜。
没有确切史料记载,发生于公园7世纪的阿拉伯世界的“焚书”至今是个传说。而也正是从那时候开始,无论是亚历山大,还是埃及,都逐渐远离了新世界的中心位置。